《骨•肉③永不分离》67章（2）：黑暗中的光明圣诞
立冬快乐！继上次更新结尾捅刀之后，后半章来发糖！詹姆对于父亲逝世的悲恸该如何得到缓和？结尾米歇尔和梅丹佐的对话，莱姆斯和小天狼星的对话都很有深意，望阅读愉快～
正文：
午后，大雨渐渐有所减缓，漫天的阴云却没有任何消散之势。当他平静走回好友们身边、言简意赅说出那句话后，詹姆便笑了笑转身离去，缓缓走到室外，在塔楼脚下的庭院独自而坐。
其余七人都没有上前阻拦或安慰詹姆，尽管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也令他们疼痛万分。
鸡窝头少年坐在长椅上，任凭雨水漫过自己近无知觉的脸庞，自己却道不出只字片语，流不出半滴眼泪，甚至是最普通的几声哀悼或悲哭，他都没有力气再去抒发了，整个人只剩下恍然若失。
怎么会这样突然呢？他犹记得前一刻，朋友们仍和自己谈笑风生，他们还说自己，绝对是无坚不摧…无坚不摧……
曾几何时，詹姆听见了一曲风笛奏乐，轻飘飘在空中回荡，如风化雨，如羽拂锋，悠扬婉转，余音长留。是霍格沃兹庆祝圣诞的音乐吗？或许是吧，但于己而言，它更像是一首难眠的挽歌。詹姆望着远方的万壑群山，仔细构思爸爸的模样，并将他和这旋律于心中层层封缄。
太难和你说再见了，爸爸，真的太难…遥想那年，你还和我在家中的沙发上一起品味音乐，当时的歌声远不比今天这般寂寥……
詹姆思念地想着，想着自己多年的成长，还远远不及父亲一半的成就，现在爸爸走了，他更觉得茫然无措，正如冲上海岸的潮水，既无法褪去，也无法向前。
爸爸……
不知过去多久，恍惚间，詹姆突然感到肩膀传来一阵温暖，它轻柔抹去新蘸的湿水，而后紧贴自己的皮肤。很快，他觉得头顶失去了嘈杂的雨声，耳畔也只保留风笛的奏乐。詹姆眨了眨模糊的双眼，终发现红发女生撑着雨伞坐在自己身侧。
“噢…莉莉，”詹姆极力泛出笑容，并伸手想帮爱人撑伞，“我以为你回家过圣诞了呢。”
莉莉轻轻推拒对方伸过来的手，仍是自己一人握住雨伞，她红了眼眶，却还是对詹姆回以微笑，柔声说道：“若是有机会，我也想去你家过一个圣诞，看看你的妈妈。”
莉莉的话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，不似平常人那种安慰，反倒更能起到重振心灵的效果。
“谢谢你，莉莉，”詹姆恳恳承诺道，“一定会的。”
而后很长时间，他们二人都没再继续说话，詹姆感激地紧搂莉莉，莉莉踏实地靠着爱人的肩膀，相依相偎，静听大雨嘈嘈切切，内心宁静无瑕。
黑暗的天幕逐渐坠落，风笛的奏乐寂寥远扬，詹姆看着听着，抚摸着莉莉如丝般柔洁的长发，最终露出希望的微笑。守得朋友和爱人，这些外界之物也只不过是缕缕尘烟，稍作祭奠、拂袖一挥，它们也便全然散去，从而显露出后面那更加值得珍视的光明。
爸爸，我爱你…我会好好向前，去走完你未能走完的荒芜长路，去守住你未能守住的繁盛光明……
1977.12.24
今年的平安夜的确是昏暗非常，直到圣诞宴会开始，城堡外的阴云浓雾仍是纹丝未动。掠夺者、莉莉、梅丹佐和米歇尔、弗兰克和艾丽斯九人再次聚在礼堂，准备享受丰盛的晚餐。
不过令鸡窝头少年感到奇怪的是，从宿舍一路走到餐桌，三个好友似乎在盘算着什么，彼此间交换的眼神也特别意味深长。入席后，梅丹佐、米歇尔、弗兰克和艾丽斯也同样对詹姆怪异地笑，微妙的神情不可捉摸。
“哎呀，伙计们！没事啦，你们不用哄我开心，”詹姆很感激大家，但在这样的目光下，他也变得不好意思，左手一个劲儿揉乱头发，“再不快点饭菜都要凉了～”
说着，鸡窝头少年执起刀叉，准备享用盘里的烤鸡和土豆，但他很快发现，自己还是没什么胃口和兴致。
“唉…学校的菜虽然好吃，但我还是很想回家，可惜我又不会做饭，现在也回不了家……”詹姆惆怅地感慨，缓缓放下了刀叉。
“我会做饭。”梅丹佐自信而爽快地说，詹姆与他目光相对。
“谢谢你，梅丹佐…”詹姆感激地说，随后又叹了口气。
莱姆斯跟小天狼星再次交换了一个之前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，随即又环顾周围的朋友，似乎在确定着什么。最终，他将目光定格在鸡窝头友人身上，淳淳善诱地说道：“詹姆，不如喝喝这个？我和小天狼星调制了很久的蜂蜜水。”
詹姆看向茶发友人递给自己的那杯冒着热气的橘红色饮品，陷入思绪忍俊不禁。确实，自己最好的兄弟小天狼星总会给莱姆斯调制蜂蜜水，而莱姆斯呢，也总会在自己心绪不定、烦躁不安之时，将蜂蜜水又传递给他…
哈哈，友谊果然有奇怪的传递性。
“好的，Moony～”
随即，詹姆感激接过茶杯，享受地喝了一大口。但不知怎地，他很快便感受到一股晕眩…视线开始模糊不清，大脑也变得昏昏欲睡，就像强制被拉入梦里，坠入黑暗。
“莱姆斯…小天…狼星……莉…我……”
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唤，詹姆闭上了眼睛。
……
似乎只是过了那么一瞬间，当鸡窝头少年有了意识后，他听见了海浪的声音，近在咫尺，似曾相识。奇怪…城堡里怎会有海？一定是自己因爸爸病逝忧思过度，在圣诞晚宴的时候昏倒了…于是朋友们把自己背回了宿舍，谁知又发生了耳鸣…对，一定是这样，他还隐约记得，小天狼星背着自己跑了好久呢……
詹姆睁开眼睛，先是觉得影子重重叠叠，而后逐渐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八个朋友。
“圣诞快乐！”
他们一同兴奋喊道，詹姆虚弱地笑，随后揉着额头直起身子。他吸了口气，鼻子闻见了浓浓的香味。
“莱姆斯，麻烦你再去点盏蜡烛吧，这根快烧完了。”
小天狼星温和嘱咐道，不过一会儿，茶发少年便将烛台放在窗台上，小小空间顿时被橘红色火光充盈。
“圣诞……”本想回应祝福，可詹姆突然瞪大了眸子，震惊地环顾四周，“这是哪儿？！我们…我们不是在礼堂吃晚饭吗？！”
语毕，所有人都捧腹大笑，尤以小天狼星为甚，他就像是施完恶作剧后沾沾自喜的胜利者一样，表情十分欠揍。詹姆赶紧镇定下来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，片刻后，他终于拾起了回忆。
这里是米歇尔爸爸曾经营业的魔法商店，也就是南希尔兹海岸旁，那个经年陈旧的小木屋。今年三月，他曾和莱姆斯、彼得、梅丹佐和米歇尔，显形至此援救被困古堡的小天狼星。
那是一场同生共死的酣战，一段荡气回肠的史诗。
思绪回转，詹姆的精神突然高涨，他双手胸前交叉，严肃而生气地看着面前的好友。必须得认真质问一下这几个家伙，自己可不能白白被耍弄……
“要是不跟我说清楚你们到底干了什么，我保证把你们全都扔进海里喂鱼…莉莉除外。”詹姆嘟着嘴说道，语气恢复了往常的调皮。
众人先是欣慰地笑，随后正经下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。原来自从昨天过后，大家为了让詹姆走出爸爸逝世的灰暗，故意设计了这次惊喜。小天狼星在蜂蜜水里加入了昏睡魔药，当詹姆在礼堂入睡后，小天狼星便背着他和大家一起来到霍格莫德村幻影移形，很快便抵达木屋。
梅丹佐和米歇尔则一早在这里做好了美味可口的饭菜，等待今晚的享用。此刻，木屋里玉盘珍馐、飘香四溢：奶油鲜虾蛋羹金黄透亮，软糯如芙蓉清露；蟹肉蛋黄咸派外酥里嫩，浓醇似燕麦稠田；牛肉馅饼更是数不胜数，詹姆突然想到那年暑假，一家三口坐在客厅，边吃牛肉馅饼，边玩噼啪爆炸牌，时光如此热情……
“谢谢你们…”
詹姆凝视着各道饭菜以及每个朋友真挚的脸庞，不禁热泪盈眶，哽咽致谢。
“对了，这里虽然不错，可是距离那座食死徒古堡很近，不要紧吗？”弗兰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，小心问道。
“没事的，弗兰克，”莱姆斯稳重而温和地回答，“我和梅丹佐来这里检查过，古堡已经被拆除了，想必食死徒一定改换了巢穴。”
“好了，我们不说这个啦，”詹姆欢喜地说，“我现在好像真的有些饿了，快开动吧，再不快点饭菜都要凉了～”
随着鸡窝头少年的号召，气氛越来越活跃、热情和温馨，所有人纷纷举起黄油啤酒，碰杯庆祝新年到来。
“祝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友谊长存！”
“魁地奇冠军是我们的！”
“圣诞快乐！”
“艾丽斯你别再吃糖了…”
“喂小天狼星你别把蛋糕抹到我脸上！”
……
这次圣诞晚宴持续了许久许久，大家都尽情吃喝、放肆欢笑，直到接近凌晨，他们都一致决定今晚在这里过夜，不回霍格沃兹了。于是，梅丹佐帮着米歇尔从储物室里拿出更多的毯子和床垫，并施了软化魔咒，供大家舒服地过夜。弗兰克喝得烂醉如泥，最先和艾丽斯一起同床酣睡；詹姆和莉莉仍在桌边聊着麻瓜乐队，前者唱着跑调的歌曲，后者笑得脸颊通红，最后双双瘫倒在桌上安详睡去。屋子里慢慢变得宁静，唯有窗外淅淅的小雨与舒缓的海浪，以及室内柔和的烛火及梦中的呢喃。
“米歇尔，你睡着了吗？”梅丹佐望着天花板，温柔地呼唤。
“没有，梅丹佐队长，”米歇尔轻笑了声，清澈的眸子像孩子一样眨巴，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梅丹佐迟疑片刻，目光专注地盯着上方，仿佛是在吸收这屋子里的缕缕光芒，而后再反射出绚烂色彩。
“詹姆能从爸爸逝世的黑暗中走出来，我真替他高兴。”梅丹佐欣慰地慨叹，米歇尔能听出来，他也是在说他自己。
“梅丹佐队长，你不用担心，”米歇尔转头凝视着黄发少年，话语坚决饱满，“你也会走出来，你永远不会孤身一人。”
语毕，梅丹佐与米歇尔目光相对，眼中的光点汇聚，灼灼情怀就此固化成形，伫立于心间，牢不可破。
“没错，米歇尔。”梅丹佐胸有成竹、语重心长地说道，像是在立下誓言，“你放心，这间商店、这座木屋，从此以后也不会孤身一影。”
米歇尔有些懵懂不解，灰色眸子思考地转动；梅丹佐不再多言，只是含蓄地狡黠一笑，揉了揉对方的头发，哄他赶快入睡。
夜渐深，燃烧的蜡烛越来越短，光线时而亲近，时而疏远。茶发少年系紧衬衫纽扣，披上了褐色风衣，蹑手蹑脚地从碗橱再次拿出一支白蜡，将它点燃放于窗边。
小雨仍是那样簌簌不停，雨滴从玻璃上晕开、漫下，与朦胧的雾气相互融合，形成暗灰色的幕布；映在玻璃上的蜡烛犹如一小簇萤火虫，在幕布上轻盈舞动，明照四方。莱姆斯撑头凝视着窗户，手中的书页久久未曾翻过。
“今晚詹姆很高兴，我们算是成功安慰他了，愿波特先生走得安心。”
磁性深情的声音突然响起，殊不知小天狼星已观察了他许久，莱姆斯顿时转过脑袋，认输地笑，轻轻点头。
“没错，”莱姆斯偏头，额前的头发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，“多亏有你，詹姆总能重新欢乐起来。”
莱姆斯轻松自在的语气引起小天狼星的怀疑，黑发少年扬眉，擅自坐在莱姆斯对面，托着下巴打量似地询问：“怎么了呀，莱米，难道你还在想前天晚上做梦的事？”
“什么呀！小天狼星…”
莱姆斯先是激动否决，而后降低声调。每次被戳破时，他都是这个样子。
“好吧，确实有一部分…”莱姆斯投降，认真地耳语，语气推心置腹，“不过你要相信我，小天狼星，我绝对没有自轻自贱，我只是…还是为波特先生的逝世而感到遗憾。”
小天狼星痴迷一笑，他觉得男友在昏暗烛光中的模样，简直像个快融化的巧克力冰淇淋，这让他忍不住与对方紧紧相握。
“我懂，莱姆斯，”小天狼星深情款款地说道，温柔纾解男友内心的顾虑，“正因为如此，你才更加不要去想那些噩梦，守住眼前更值得珍视的东西才最要紧。”
茶发少年钦佩地微笑点头，同时无奈抬起右手，亲昵抹去男友嘴角的蛋糕渣。烛光摇曳、人影长斜，灯火许久未曾阑珊。也好，只要在黑暗结束前守住这最后的光明，便已经足够了。
“你永远不会孤身一人…”莱姆斯在睡梦中，模糊地哼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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